【郭蒲】盛夏的礼物
精英韬+自由职业蒲
梗源麦琪的礼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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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um：我一直觉得遇见蒲熠星这件事本身，对郭文韬来说就很浪漫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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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
入夏的时候，蒲熠星趁着品牌日活动在戴森入手了一台无叶风扇——价格并不便宜，在避暑单品这一市场上已然算是轻奢，好在物有所值，用起来确实舒适宜人，基本上零噪音。
取快递的事一向是谁买东西谁负责，但架不住疫情以来小区不让随意进出，自然也不能送货上门，大件小件都堆在一号楼的代收点，每次排队都要排上好一会儿。
郭文韬被捅醒的时候才刚睡着不久，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就被蒲熠星拖到了菜鸟驿站，大大小小一共搬了四个箱子回来，吃的用的一应俱全，两个人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全部收拾完。
他和郭文韬原本都有午睡的习惯，炎炎夏日里空调24小时连轴转，连带着加湿器也没有休息时间，尽职尽责在床头柜上冒着汩汩雾气。
添置的电器又占据了主卧所剩不多的一处插座，蒲熠星把风扇位置摆好，打开之后又重新回到客厅，郭文韬正坐在沙发上，手里捏着一张快递包装里减震用的气泡纸。
指尖噼里啪啦的声音听着还挺减压，蒲熠星凑到郭文韬身边坐下，捡起气泡纸垂下的另一头，捞到手里按扁一个，用胳膊肘戳了下郭文韬的腰。
“怎么了？还困着呢？”
“没睡醒。”郭文韬从喉咙里咕哝着挤出三个字，勉强支起的脑袋又在一点一点往下垂。
“要不再去睡会？现在才三点。”
蒲熠星抽出郭文韬手里那张气泡纸，扔进旁边拆开的快递箱，从桌上抽了张湿巾递给对方。
这话说得多少有几分明知故问，蒲熠星这次回家一共待了不到两天，晚上又要留郭文韬独自在家照顾五猫一狗，于情于理，都不免显得作为一众毛孩子另一位家长的蒲某人不够尽职尽责。
郭文韬手里没了东西，一时间有点空落落，瞥了一眼脚边那团正在拱他裤腿的毛绒绒，索性长臂一览把汤汤薅了起来，放在腿上顺毛撸了两把，小猫咪被摸得舒服了，眯着眼睛用圆乎乎的脑袋蹭他，耳尖抖了抖。
“你等下就要走了，我想陪你待会儿。”
郭文韬神色无辜，人也困倦得很，一句话委委屈屈露着疲态，藏了一点显而易见的埋怨。他并非是太过粘人的性格，可是同居以来因着工作一直和蒲熠星聚少离多，对方的工作安排没个规律，忙起来一个月都回不了一趟家，不是人在酒店隔离，就是临时改签航班，总之能够待在家里的时间少得可怜。
这跟之前郭文韬设想的同居生活并不一样，他甚至觉得或许以前见蒲熠星还能更容易一点。
蒲熠星被郭文韬这幅模样逗得莞尔，抿着嘴角扯出一个笑来。
“好啦好啦，我这次就去三天，回来之后再陪你连麦直播行不行，新游戏我已经买好了，你先一个人在家练两天。”
“哦。”
郭文韬恹恹应了一声，又开始揉搓油光水滑的汤汤，赛级宠物猫的性格天生温顺，趴在腿上的模样又十顶十的乖巧，小呼噜打得一阵一阵，听得人愈发昏昏欲睡。
正在跑酷的瓜鸹乐从另一边冲过来，踩着蒲熠星手臂爬上肩膀，最后站在了沙发靠背上。
“妹妹怎么了？嗯？”郭文韬抬手挠了挠小母猫的下巴，嗓音亲切又柔软，“又不舒服啦？”
蒲熠星忍不住又在心里啧了一声，郭文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儿奴，一到露露和瓜鸹乐面前就换了一副声音，连撸猫的动作都要更加小心翼翼，不像他这般雨露均沾，平等爱着家里所有小猫咪，无论活泼还是沉稳，黏人还是高冷。
“家里的公猫都不行，她能舒服才怪。”蒲熠星拍了拍小猫翘起来的屁股，思索了一下，“等我这次回来带她去把手术做了吧。”
“比露露那个时候倒是温柔一点啦。”郭文韬顺着蒲熠星的位置拍了拍，“露露当时根本都不让我拍，还总想着咬我。”
像是回忆起什么有趣的事，郭文韬明显提起两分精神，笑眯眯把小女儿抱下来放到了汤汤旁边。
入夏以来家里颇有几分不得安生，思春期的小母猫精力旺盛，脾气凶狠，全然不似刚到家时那样软软糯糯给亲给抱，一个没伺候到位就张牙舞爪挠他衣服，单薄的夏季T恤下摆上被抓破好几道，有次郭文韬穿出去买菜的说实话没注意，脑子一抽对着小贩说出了“新款”两个字。
他现在的“新款”确实挺多——夏装换得勤，领口袖口衣服下摆都有来自小猫咪不同程度的艺术加工，当然这些也不止于一只猫的努力，只能算是养猫人士的固定支出。
奶酪平时相对来说省心一点，除了磨牙棒谁也不爱，冷酷极了。
不过仅限于不放饭的时候。
“露露这么凶啊？”蒲熠星按了按郭文韬因为没睡醒而胡乱翘起来的几根头发，笑得颇有几分幸灾乐祸，“那你先帮它拍拍，我去收拾一下行李。”
郭文韬推开那双揉他头发的手，点点头，看见蒲熠星拿起茶几上的一副耳机进了卧室，然后推开门把卧室里的瓜裟扔了出来。
“你怎么又在我床上睡觉。”蒲熠星用指尖点了点瓜裟的脑袋瓜，然后关上了卧室门。
长毛猫掉毛厉害，没一会儿就在床上蹭了一圈，棉布床单颜色深，浅色落上去格外明显，蒲熠星拉开衣柜抽屉，翻出来一卷新的一次性内裤就往行李箱里扔，按住上层格子的手刚好碰到叠好的衣服，此刻手一松，掉下来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购物小票。
他捡起来看了一眼，没戴眼镜的视线略显模糊，只看清楚上面印刷的Tiffany字母和那串价格不菲的数字——那串数字大概能在北京买一平米房子，还是三环附近。
蒲熠星愣了好几秒，开始思考郭文韬最近有没有哪里不对劲，自从决定一起存钱买房以来，他现在连买台贵一点的风扇都要跟郭文韬报备一下，因为这种属于大额开支，是要把购物小票贴进帐本的。
郭文韬一直有记账的习惯，为什么会瞒着他有这么大一笔支出？小票上面的购买日期还是上个月，也就是说至少过去有三个星期，他都没有见到这样东西。
蒲熠星仔细想了一下，两个人的生日都在上半年，下半年几乎没有什么重要纪念意义的日子值得如此隆重，除非郭文韬有其他准备。
不过万一是求婚的话，提前知道就不惊喜了吧。
蒲熠星顿时有点不知所措，要是根本没发现倒是好说，现在发现了再塞回去，总觉得有种窥见秘密后的心虚。
他把小票顺着纹路叠好，放回刚才的位置，又拿了两套衣物塞进箱子，假装无事发生的重新推开卧室门。
郭文韬已经没在沙发上撸猫了，此刻正系着围裙在厨房煮汤面，鸡汤是之前熬好的，只多烫了两颗青菜，听到蒲熠星出来的声音郭文韬又问他加不加煎蛋，被问到的人抿了两下嘴唇，还是说了不用。
蒲熠星这次试镜的机会来之不易，大导演大制作，整个班底都算是业内翘楚，因此公司算是花了点功夫，晚上飞机一落地他就要跟对方的制片人一起吃饭，要不是郭文韬亲自下厨，此刻蒲熠星一口都不准备多吃。
上镜显胖这个道理经纪人隔三差五就要敲打他，作为入行不久的小演员，他自然没有太多话语权，这次算是因为跟主演打包才得了试镜的机会，可是主演不止一个，哪家公司不想着多塞几个人进来。
即便没有选上，也至少能在各位业内人士面前混个脸熟，横竖不算白来一趟。
“这次如果试镜还是不顺利的话。”蒲熠星捧着小半碗面条，一边咀嚼一边说，“我就准备放弃这条路了。”
他的语气很轻松，神态自然，嘴里甚至才刚咽下去一口面，平静得仿佛只是在说今天这碗面的汤很不错。
“不做演员吗？”郭文韬倒是没有很惊讶，只是抽了张纸递给他，“那之后想做什么？”
“想试试做编剧，正好这次也会见投资人，可以了解一下现在的市场风向和投资方向。”
“那也挺好的。”郭文韬点点头，思索道，“所以我还要不要祝你这次试镜顺利？”
“要吧。”蒲熠星眨了下眼睛，笑得三分狡黠七分得意，“要是能进这个组，我就不愁下一部没戏拍了，说不定还能从十八线一跃成为三线。”
“既然如此，那我祝你一切顺利吧。”郭文韬拿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，饮尽余下的一口茶水。
“好嘞，谢谢韬总。”蒲熠星举起水杯朝他笑，“回来给你带特产。”
郭文韬对蒲熠星的生活是有几分纵容与默许的。刚认识的那一年他们刚毕业，蒲熠星还是个不折不扣的金融从业者，后来辗转上过几档综艺，辞职做了游戏主播，当过密室测评员，受邀写过栏目策划，甚至还尝试做了演员。
而郭文韬一直留在他们相遇的那家公司，从投行职员做到了投行经理。
表白这件事发生在辞职那天，当事人蒲熠星因为加班赶完最后一个PPT困得眼睛都睁不开，拿着辞职确认表去找负责人签字的时候差点走错办公室，结果半路被郭文韬眼疾手快拦下来，拉进了逼仄的茶水间。
郭文韬问他是不是今天就要走了。
蒲熠星说是啊，办完离职手续就能走了。
郭文韬说那我们加个微信吧，方便我追你。
这个理由听起来好像也蛮合理，蒲熠星当时困得晕晕乎乎，一时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，于是果断掏出手机扫了二维码。
蒲熠星录节目的行程仿佛被郭文韬掐了点，总是准时把车停到公寓楼下等他，一开始蒲熠星还不好意思，转账给郭文韬也被拒收，对方只接受请吃饭，可是两个人光吃饭也没意思，于是吃完又一起看电影，玩密室，打剧本杀，甚至还会去攀岩和健身。
决定在一起那天他正好因为航班延误被困在机场，家里的三只猫主子粮和水管够，但偏偏瓜蛋一早就打翻了猫咪饮水机，碗里的水放了几天，猫咪俨然已经失去兴趣，此刻距离饮水机打翻已经过去了七八个小时，他本来想找物业帮忙，但两个电话都没打通，小区业主群在深夜也一片寂静，最后还是打给郭文韬，告诉了对方备用钥匙的位置。
那段时间是公司季度会，郭文韬正好睡得晚，接到电话后赶去了蒲熠星所在的小区，替他的猫添了粮换了水，又在微信上问他，你喜欢狗吗？
蒲熠星回了一个问号。
郭文韬说，你要不要看看我的狗，它叫奶酪，超可爱。
蒲熠星看了发过来的照片，觉得确实超级可爱。
于是蒲熠星说，我能跟你一起养它吗？我房子的租约快到期了。
郭文韬说可以，并且决定回家给奶酪开一个新的罐头。
蒲熠星的工作时间极其不规律，但郭文韬的工作时间极其规律，共同生活的结果就是郭文韬调整了他凌乱的生活作息，他改变了郭文韬枯燥的娱乐方式。
为了家里的猫猫狗狗都有足够的活动空间，他们在离市中心更远的地方挑了一处新的大套间，四室两厅，加上公摊足足有180多平，格局敞亮，户型通透，算得上是同等价位中的性价比之王。
“房子果然还是大一点好。”郭文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明亮，目光笃定而从容，“等我们以后有自己的房子了，一定要留一间屋子专门放猫爬架。”
“好啊。”蒲熠星放下手里提着的航空箱，看着几只小猫咪在新家的地板上嗅来嗅去，最后露露扬起尾巴蹦上沙发，对着大家喵了一声。
郭文韬俯下身，亲昵的蹭了蹭小猫咪头顶。
“露露真厉害，带弟弟妹妹去玩吧。”
几只猫很快作鸟兽散，开始在偌大的屋里开疆拓土，巡视领地。
B
郭文韬第一次见到蒲熠星，是在公司的迎新会。
他们是同一批进来的新人，虽然不在一个部门，但是总负责人是同一个，所以连述职报告会也都集中在了同一场，大家都在会议室里旁听。
述职的内容大同小异，大致分为三个板块，分别是工作内容，心得体会和未来规划，就连PPT用的都是同一套模板，以至于听到最后几个人时大家明显开始力不从心，连负责审核的人事经理和公司副总裁都摸鱼打开了手机。
蒲熠星就是在这个大家都已经消极怠工的时候走到大屏幕前面的。
略显温软的南方口音在一众北方人里格外特别，郭文韬下意识抬起头去看，才发现是迎新会上那个捧着一杯奶茶躲在角落里装蘑菇的新人。
蒲熠星当时穿了一件红色的连帽卫衣，皮肤白得近乎反光，白色的牛仔裤一尘不染，在西装革履的一群人中十分惹眼，自我介绍结束时甚至还说了一句绵阳话。
郭文韬当时有种很奇异的错觉，这个人好像不属于这里。
事实证明蒲熠星确实不属于这里，因为没过多久郭文韬就在一档综艺里看见了这个人——蒲熠星做了简单的妆发，乍一看似乎与节目格格不入，在一众明星里却有种微妙的和谐。普通话依旧生涩，与在公司时别无二致，挑剔的镜头下整个人依旧白得发光，但也比真人稍显臃肿。
郭文韬看了一些网友的评价，有的中肯，有的偏颇，明明是要借用蒲熠星素人的身份，却偏偏还要用艺人的标准要求他。
不过蒲熠星对此好像没有太过在意，依然尽力维持着工作和副业的平衡，只是加班的时间愈发增长，常喝的奶茶换成了冰美式，固定份量的工作餐也不再全部吃完。
蒲熠星在减肥，郭文韬得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。
他不是真的不在乎网络上的言论，只是表现得不那么在乎。
在这样的工作强度下减肥，委实可以算得上事半功倍，不过一个月的功夫蒲熠星人就瘦了一圈，整个人被裹在宽大的卫衣和牛仔裤里，他又总是背个书包来上班，倒是像极了来实习的大学生。
他们的工作没什么交集，郭文韬也不擅长搭讪，虽说每周晨会的时候大家能在一个会议室里见面，一个月下来也不过是点头之交。
蒲熠星跟公司很多人一样，却又不一样，郭文韬被他身上那股自由的气息吸引，却又深知人与人建立联系还是需要共同语言。
所以当郭文韬得知蒲熠星也养猫的时候，他终于有了一个合适的契机。
于是他问蒲熠星，我听说，你也养猫是吗？
蒲熠星当时正在回一封节目组的工作邮件，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同事后又把目光落回屏幕，嗯了一声。
“那你平时都喂什么猫粮啊？”
“不好说，它什么都吃。”
甚至还拆过我的外卖，啃过我的排骨，咬过我养的一盆绿萝。
蒲熠星在心底默默补充，没有注意到郭文韬在旁边略显僵硬的脸色。
后来郭文韬不止一次拿这件事损他，说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你这么不会聊天的人。
蒲熠星笑得眉眼都弯起来，挤出漂亮的弧度，说物质是守恒的，没准儿平行时空里不好聊天的那个是你呢。
偏偏郭文韬还没来得及准备好下一次搭讪，就提前得知了蒲熠星要离职的消息。他哪里还能放过这次机会，直接带着手机把人堵到茶水间，如愿以偿加上了微信。
蒲熠星的微信头像是只猫咪表情包，同系列的蒲熠星存了一整套，主要在聊天的时候用来斗图。
郭文韬没有想过，会是蒲熠星先说在一起这件事，他那天原本在家里处理一份数据，接到电话后去蒲熠星家里帮忙安抚了一下三只猫咪，又给蒲熠星发了奶酪的照片。
他原本只是想哄对方开心，毕竟航班延误被困在机场肯定不太好受。
奶酪是一只很漂亮的马耳济斯犬，每次郭文韬带它出门都会被小区邻居们夸可爱，虽然汤汤也很可爱，但蒲熠星已经有三只猫了，发猫的效果可能没有那么好。
所以他朝那只猫猫头像的联系的人发了一只小狗。
然后他就收到了蒲熠星发来的新消息，我能跟你一起养它吗？我房子的租约快到期了。
郭文韬一度说不好他俩在一起到底是因为猫还是因为狗。
今年开春的时候，原来的投行经理转调去了上海，郭文韬顺理成章被提拔，成为新一任经理，自掏腰包请了整个部门的星巴克。
而上一年年尾那笔不菲的项目奖金，也终于打到了他的银行卡上。
郭文韬其实很少进奢侈品店，他在这方面可以说是个物欲极低的人，惯用的理工科思维从来搞不明白为什么加个花里胡哨的logo一样东西就疯狂溢价，也对各类以爱情为名行割韭菜之实的营销嗤之以鼻，可是年会上同事那场求婚来得轰轰烈烈毫无预兆，他作为旁观者也被那枚定制款的戒指吸引，那是一轮镶钻的弯月。
戴在手上确实很漂亮，郭文韬想，蒲熠星应该也会喜欢戒指吧？
他好像是在那一刻突然读懂浪漫的意义——这种石头除了漂亮一无是处，商家赋予一个特殊意义就能炒出惊人的高价，可是他身边这些同事明明各个都是理工科精英，按理来说应该十分了解这种东西的实际价值才对。同事却说这是一种自证，这个自证就是我愿意为这个人去花费一笔并不理智的钱。
这有什么意义，郭文韬问。
同事似乎很能理解他的困惑，笑了笑继续解释说：对于商家来说，他们贩卖的并不是商品，这种东西论保值比不过黄金，转手出掉的难度也很大，毕竟没有人会喜欢二手的定制款，我之所以愿意买下来，是因为我买的就是它的“不值”。
郭文韬思考了一下，说，所以你这属于明知不可为而为之。
没错，同事点点头，摸着下巴叹了一句你不觉得冲动消费很浪漫吗？
郭文韬笑着把一个蓝色的文件夹扔给他。
“修完婚假嘴皮子倒是溜了不少，今天晚上出个分析报告给我，做完再下班。”
“啧，你可做个人吧。”同事发出一声悲鸣，转过椅子，把文件了放到自己桌上。
郭文韬盯着屏幕思考了几秒，点开了一家奢侈品官网的定制服务页面。
冲动消费一点也不浪漫，这是郭文韬付完定金后的第一想法，这简直就是他存钱买房路上的绊脚石。
过了几天他收到设计师发来的效果图，郭文韬又觉得贵确实有贵的道理，虽然东西可能不值这个钱，但设计真的很值，那枚满钻的戒指星辰璀璨，熠熠生辉，漂亮得不像凡尘俗物。
直到在店里刷卡取货的时候，他才知道原来实物比图片还要好看，拿在手里光华流转，像是失手接住了一捧银河。
柜员戴着手套替他将东西重新打包好，递过来时郭文韬甚至感到了一丝紧张。这个东西放家里会被发现，放车上又不安全，最后只好先放在了公司的个人办公室里，锁上抽屉前又把小票取了出来，折好放进口袋，准备等礼物送了之后再夹进记账本里。
记账本是公开的，大部分时候是郭文韬在记，蒲熠星偶尔帮忙添上几笔，大额开支会留小票，也算是作为一个购买存根，方便之后报修与维护的时候需要，郭文韬怕把小票怕弄丢，暂时压在了衣柜上层。
C
蒲熠星这趟回来的时候是在下午，阳光盛烈又刺眼，他拉上客厅窗帘，洗完澡后把衣物一股脑扔进洗衣机，然后就捧着一杯柠檬薄荷水坐在沙发上开始看电影，五只猫睡了三只，奶酪正在沙发边上啃磨牙棒，蒲熠星怀里搂着汤汤，空调特意打得很低，柔软蓬松的小动物大约有点冷，隔着家居服蹭他肚子，没一会儿就蹭得他浑身都暖烘烘的。
郭文韬到家已经是七点半，蒲熠星点了外卖，是家附近新开的泰国菜，招牌是咖喱虾和面包鸡。
蒲熠星还很贴心的给郭文韬留了一碗剥好的虾仁，大颗又饱满，沾满了咖喱汁。他准备炫耀未果，郭文韬就已经走到了沙发边上。
这人甚至没有给他起身的机会，就递过来一个蓝色的礼品袋。
“我知道这样不够浪漫，可是我想趁着你还没有告诉我这次试镜结果之前把这个送给你。”
郭文韬说得很慢，却又很清晰，像是每个字都在舌尖辗转过千百遍。
蒲熠星在对方的注视下缓缓打开那个天鹅绒戒指盒，又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郭文韬。
“韬韬？”如果是求婚的话，应该会单膝跪地吧，“你是在求婚吗？”
“不是，我不是在跟你求婚，虽然我很想通过某种方式把你留在我身边，但我更希望你是自愿留在我身边的，阿蒲，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？从前我以为我永远都不会买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，我也以为我们不需要额外附赠的浪漫，因为我一直觉得遇见蒲熠星这件事本身，对郭文韬来说就很浪漫了。”
蒲熠星觉得自己脸上的温度正在以十分离谱的速度失控，明明空调的温度还很低才对。他飞速整理了一下思绪，把戒指盒盖上放进家居服的的口袋里，以免被猫崽子们当成玩具。
“不是求婚吗？”蒲熠星有些诧异的看着郭文韬，“可是我都准备好了诶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这下轮到郭文韬愣在原地。
蒲熠星弯腰捞过旁边的文件包，拉开拉链，翻出一份手写的意定监护的协议书，把东西递到郭文韬面前。
“我们是没有办法领证，但办个意定监护还是没问题的，本质上跟结婚也差不多，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就抽空把手续办了。”
“等一下……你为什么会突然想办这个？”郭文韬有些困惑地看着他，“我以为你不喜欢这个。”
“就……”蒲熠星无语，他总不能说那天看到郭文韬的购物小票后头脑发热吧，“你先看看吧，条款都是从网上找的，你看看还有没有要加的，加好之后我再弄个电子版。”
郭文韬咬了两下嘴唇，望向蒲熠星目光里透出一丝不可置信的惊喜。
“阿蒲，你是想跟我结婚吗？”
蒲熠星不知道怎么解释，好像郭文韬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，他本来就是因为郭文韬要求婚才准备这个的，结果现在跟他预想的不太一样。
不过结果倒也不算太糟。
郭文韬以为他不想结婚，他以为郭文韬想结婚。所以他们两个一个只准备了戒指，一个只草拟了协议书。
可是加到一起，恰好凑成了一场完整的求婚。
莫名其妙又离谱至极，构筑出一种荒诞的浪漫。
“所以，你是想跟我求婚吗？”蒲熠星话锋一转，把问题重新抛了回去。
郭文韬低头露出一个笑，抓着他的手臂单膝落地，在膝盖点地的瞬间，另一只手已经把家居服口袋里的戒指盒拿了出来。
“蒲熠星。”
郭文韬小心翼翼将盒子打开，刚酝酿好情绪准备开口，就被飞驰而过的猫咪撞到了地上。
“……”
“？！”
沉默只持续了三秒，两个人就迅速趴到了地上。
“我有个问题。”郭文韬艰难地趴在地毯上，一手拿着手电筒照向沙发底，一手拿着扫把棍去够那枚亮晶晶的戒指：“我现在算是求婚成功了吧？”
蒲熠星在旁边手忙脚乱防着试图钻进沙发底下的猫：“算算算，你赶紧捞。”
怎么不算呢。
不但算，还是标准的欧亨利式结局。
“郭文韬。”
“嗯？”
“其实我去杭州之前就看到那张小票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所以准确来说，我三天前就准备好答应你的求婚了。”
“我说真的，如果不是在够戒指，我现在很想亲你一下。”
蒲熠星轻笑一声，盘腿坐到地毯上，俯身啄了一下郭文韬脸颊。
fi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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